吃完饭,汴梁就想告辞。
他来许昌就是为了镖局的事情,事情一了,待着就没意义了。
可是,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,毕竟名义上是父子,这么急匆匆的走,未免太不近人情了。
于是,他又想要说些什么,来避免冷场。
这么一想,立刻想到了李晓芳被绑架的事情,他不想因为这个事情,使乞丐们遭遇灭顶之灾。
这些乞丐给他的印象还不坏,他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,然后他说,“父亲,乞丐们也是为生活所迫,就不要为难他们了。”
李老爷点点头,心里却是一阵冷笑,郡主都敢绑架,要是不给他们应有的教训,皇家的威严往那放。
至于月雅阁,倒是不妨放他们一马,一来,他们并没有直接针对李家,二来,许昌月雅阁的生意还是要做的,她们要是不做,许昌也会少很多税收。
想到钱,李老爷立马感叹说,“胡国有月家和陈家的生意,这才有钱在汉中养了那么多圣人,也才有了和南朝抗衡的资本,而我们堂国,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代,才会有这样的资本。”
其实他知道,堂国之所以能存在,是因为李长生在,李长生如果死了,堂国也就不复存在了。
所以他的感慨也仅仅是感慨,财富是需要时间积累的,而李家王朝的时间却不多了。
汴梁听了,觉得父亲这个皇帝,当得也不怎么开心,就想给他出出主意,“我看醉仙楼的生意挺好的,要不你找人搞一个像月雅阁这样的酒店?”
李老爷摇了摇头,“那些是地方上官员们的肥肉,胡国和南朝都不敢做,我们就不要想了。”
要是什么生意皇宫贵族都做了,还让不让地方上的人活了,地方上的人若是没有了好处,他们就会想办法从其他地方捞好处,最终的结果就是老百姓遭殃,老百姓一遭殃,这国家就会乱了。
所以,当朝廷将钱庄,妓院这些最重要的生意掌控起来后,就会将醉仙楼等次要的生意交给地方上去做,用来堵住地方官员的嘴,免得他们吃相太难看。
汴梁还不是很明白,但既然父亲觉得麻烦,总会有他的道理,他也懒得动脑筋。
李老爷又说,“成都的圣人越来越多,汉中的圣人也越来越多,按此下去,最终拼的是两国的银子,谁家的银子撑不下去,谁就会输掉整个国家。”
汴梁点点头,打仗拼的是国力,这事情他前世读书的时候就清楚,但他还是有些不懂,“他们为什么不打呢?”
如果经济上拼不赢,为什么不打一仗,而非要被活活拖死呢?
“不能打。”李老爷摇摇头说,“打仗靠的是圣人军团,圣人都是两国皇帝养着的,如果人数少,皇帝还能约束他们,可现在汉中和成都都有上万的圣人。”
“人一多,就会拉帮结派,不开战还好,各帮实力还是平衡的,一旦开战,帮派可能被一家做大,那皇权就危险了。”
“不会吧。”汴梁有些不信,皇帝用举国之力养起来的圣人军团,竟然会发生这种情况。
李老爷点点头,圣人军团目前的情况,对两个国家来说,都是尾大不掉之势,可是因为有外敌的存在,又不得不供着。
“就没办法打起来吗?”汴梁倒不是存心看热闹,他只是听了父亲的话,想找找是不是有什么可能。
“那倒不是。”李老爷说,“如果两国在徐州或者寿春分出胜负,那么圣人军团就势必会有一战。”
徐州或者寿春被打下,两国的首都将直接受到威胁,这么一来,两国的皇帝要么迁都去圣人军团;要么寄希望于圣人军团之战中,己方可以胜出。
而迁都,那基本上是亡国的前奏了。
“寿春要是输了,把成都的圣人军团调过去不就好了。”汴梁说。
他就像是在下棋,父亲出了一招,他就想破解之法。
李老爷又摇摇头,“不行的,圣人军团在成都生活了那么多年,根深蒂固,根本不可能离开,而且他们的家眷也在那里,如果南朝的皇帝那么做,等于把所有的圣人都得罪了。”
把圣人军团得罪了,那还打什么仗。
“就不能都迁过来吗?”汴梁问,他还要再挣扎一下。
李老爷说,“连家眷一起带上的话,正好给汉中圣人军团一个进攻的良机。”
汴梁明白了,就像他带着薛慕澜一样,要是和一个圣人交手,还要保护薛慕澜的安全,实力就会大打折扣。
“好吧。”汴梁承认在圣人军团这一块,他已经没有办法了,他问,“那为什么徐州和寿春不打起来呢?”
李老爷听了微微一笑,“徐州和寿春有着长江天险,除非是有什么天大的好处,不然他们肯定不会打起来。”
说到好处的时候,他的两眼不由的发起光来,他站起身,招呼汴梁,“你跟我来。”
汴梁好奇的跟着李老爷,两人穿过长长的回廊,最终来到了李老爷的寝宫养身殿。
李老爷屏退了左右,神秘兮兮的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木盒子来。
盒子是用红木做的,四四方方,上面没有盖子,只是用一块黑色的布遮着。
“什么东西?”汴梁问,从这个盒子的长度来看,差不多有一个人那么长,但是宽度和高度都极小,最多能容纳一条手臂。
当李老爷揭开盖布的时候,里面居然真的有一条手臂。